※短篇
※純屬虛構
※『』中的文字都是歌詞
※歌詞源自粘着系男子の15年ネチネ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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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對妳的愛寫成的詩篇』
『寄送給妳已經持續了十五年』
『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正在剪接影片的動作停頓了下,橙髮男子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最近很常聽到這首歌呢。
房間的木門被一腳踹開,刺眼的光線伴隨著的是少年氣急敗壞的吼叫。
「你這傢伙又躲在這裡剪影片!不是說了在房間要開燈嗎?你這人...」以下碎碎念省略,摀著耳朵的他苦笑著看向淡橘色短髮、年約十七的少年跟老媽子一樣的罵著自己。
「若暘...你上學快遲到囉。」被唸的頭暈目眩的男子瞥了一眼桌上的鬧鐘,可憐兮兮的提醒道。
「啊!」若暘慘叫一聲,「我回來再跟你算帳...!」與頭髮同色系的眼睛惡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後又再度風風火火的踹開房門衝下樓。
坐在電腦前的他恍惚了下,不受歲月侵蝕的臉龐忽地顯露蒼老的神態。
好像有什麼...
不。
什麼...都沒有。
「啊啊,真期待今天晚餐會是什麼呢。」露出孩子般無邪的笑,彷彿那一瞬間的悲傷是不存在的。男人伸伸懶腰後便繼續剪影片的動作。
嘴裡咬著一片吐司的少年動作豪邁的踹開家門往外頭正要狂奔,在自家院子修剪花草紫髮青年淡淡的掃了若暘一眼。
「謙叔早啊!默姨呢?」孩子氣的揮動沒拿書包的那隻手,只是他的稱呼不免令阿謙的嘴角微微抽搐。
「就不能看在我這麼年輕的樣子上叫個哥哥嗎?」
「嗯...」若暘偏頭想了想,「不行!」燦爛一笑。
「...嘖。」他無奈的望著這個幾乎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死小孩,「你就不要讓默聽到你叫她阿姨。」
「反正默姨不在嘛!」
「親愛的小暘。」那是有些懶散沙啞的聲音。
兩人沉默了。
阿謙對若暘默默投以節哀順變的眼神。
「...默姊姊。」俊朗的臉孔擠出無比可愛純然的微笑,可惜向來對她沒用。
「今晚來陪我玩恐怖遊戲吧。」清秀的臉露出邪惡的微笑,「...是最近推出的零系列哦。」
「...我可不可以說不要。」若暘欲哭無淚。
「當然,不、行。」
目送著少年奔跑的背影,暖色劃過總是帶給人冰冷的紫色眼眸。
當初小小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了啊...
「你的內心感慨好像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老爹。」不知何時拿著水杯潤喉的默懶洋洋的笑道。
「...不要亂用讀心術!」臉一紅,惱怒的惡魔將手裡的剪刀往黑髮少女扔去。
「啊啊,害羞的魔王大人也很可愛呢。」輕鬆接過尖銳的剪刀,「如果把臉紅的照片拿去賣,搞不好會賺到不少錢...」她笑得像狐狸般奸詐。
「喂!」
一如往常吵吵鬧鬧的日常。
真的,是這樣嗎?
陰鬱的神色閃過紫寶石般幽深的瞳孔,阿謙沉重的凝視早已拉上窗簾許久的房間。
就如封閉著自己心靈的他。
***
終於趕在第一堂課開始前到教室,渾身脫力的若暘癱坐在位子上。
耳機重複撥放著相同的歌曲,為的是希望某人能想起過往。
聽著一次又一次,聽著那一年又一年。
宛如搞笑似的輕快歌曲底下是怎麼樣的陰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有氣無力的他趴在桌上呢喃著。
攤開的課本只有小孩子般隨興的塗鴉,今日的自己仍舊重複著相同的動作。
渾渾噩噩的過完一天,有氣無力地踏上回家的路途。
「過馬路不專心的話可是會被車撞的哦。」一隻大手按上若暘垂頭喪氣的腦袋瓜,慵懶的嗓音帶著笑。
「是巧克力大叔啊...」扁著眼,他望向成熟英俊、將半長不短的頭髮綁成馬尾的男人。
「還有我!小暘你這臭小孩!」十分有元氣的清脆聲音從巧克力身後傳來,頭頂白貓帽子、身披櫻紅色小斗篷的金髮女孩高聲喊道。
「哼,你說誰小孩啊?」扮了個鬼臉,「小、夏、妹、妹。」若暘笑的萬分欠扁。
最終是由巧克力制止了兩個幼稚程度差不多的小孩在大街上吵架,還得一手抓一個避免他們再度打在一起...
「你們兩個,都去罰站!」面露危笑的他像是變魔術般的拿出兩個水桶給立正站好的兩人,直接指向家裡某個牆角。
「是...」
其他聚集在阿神家的團員正進行著各自的工作。半半跟丹丹兩人在廚房研究料理,膽顫心驚的阿謙正拉著一臉興味盎然的默在一旁觀察;巧克力正額冒青筋的盯著在牆角罰站的兩小孩;狗子舒適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阿晋正認真的在一旁收拾髒亂的空間。
這是男人下來時所看見的景象,無比的融洽、歡樂中夾雜著幾聲阿謙的慘叫。
就像當初一樣吶。
笑著走向大家的阿神似乎亦或是刻意的遺忘了什麼。
「是不是真的忘記了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少女低語著,白淨的臉龐卻掛著無謂而感傷的微笑。
「咦?」
「沒什麼。」推了他一把,「快去餐桌那兒坐好吧,準備開飯了。」默輕易的轉移男人的注意力。
坐在各自位置上的眾人面面相覷的瞪著眼前賣相不太佳的菜餚,吵雜的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彌奈這次沒來,沒人監督跟指點做菜過程...」表情不太好看的阿謙揉揉抽痛的額角。
「雖然有魔王大人跟我的監督,不過有幾道菜咱們沒照看到所以~」尾音的雀躍令大家汗顏,「請務必小心品嘗,小心別中獎囉。」黑曜石色澤的眼中滿是幸災樂禍之意。
餐桌前的七人(扣除在一旁微笑的半半與狀況外的丹丹以及竊笑著的默)表情都視死如歸,死寂的沉重感籠罩著他們。
「大家久等了!」姍姍來遲的來人靦腆的露出爽朗的笑容,翠綠的髮絲在柔和的燈光下閃閃發亮。
「給姆啊──」巧克力跟團員交換了下眼色,接著揚起同樣開朗(實際上是邪惡)的微笑走上前將人給帶過來。
「正好現在是晚餐時間呢,來!快吃一口吧!」比起平常格外熱情的狗子從眾多菜色裡頭挑了盤看似比較『正常』的菜餚夾進碗裡,唯有原本就在場的團員們才能看得出他嘴角的笑有多麼僵硬。
「謝、謝謝,那麼我就...」有些受寵若驚的給姆並未發現大家的笑臉比起平常詭異了許多,便將顏色鮮豔的菜放入口中...
「一吃就中獎,該說是夾的人手氣太好還是吃的人運氣太差呢?」注視著小夏正用筷子另一端戳著口吐白沫、倒在地板上抽搐的給姆,用右手撐頭的默涼涼的說。
「給姆,安息吧。」身為罪魁禍首的巧克力雙手合十道。
「接著就換大叔吧!」邪笑著,若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手中的菜塞到他嘴裡。
「咕嗚...!」死也要拖個人下水的褐髮男子同樣夾起一道菜塞到坐在一旁的阿晋嘴裡。
「晋!」狗子面色大變。
一場混戰就在本該溫馨寧靜的飯桌上展開。
***
即使在樓上,還是能聽見樓下熱鬧不已的聲響呢。
陰暗的房間中只有電腦螢幕的冷光照耀在那有些溫暖卻彷彿少了些什麼的微笑。
「──你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劃破寂靜的,是阿謙低沉不已的聲音。
他一顫。
「阿、阿謙你嚇到我了...」轉過身來,「你進來都不出聲的...是要傳影片──」
「夠了!」一聲怒吼中斷了阿神的話語,也凝固了他臉上毫無歡意的微笑。
「你真的以為這樣做就能回到過去嗎?」用力的揪著已然失魂之人的領子,紫晶色的瞳孔滿是沉痛。
「阿謙你在說什麼...?」語調是疑惑的,卻掩蓋不住輕微的顫抖。暖橙色的眼珠僅剩空虛的靈魂。
「拜託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將阿神壓在冰冷的牆上,「你以為跟當初一樣拍著影片、以為自己仍舊是過去的自己...那樣,就不會想起『她』的事嗎?」質問的語氣在提及『她』時染上輕輕的、悲哀的情感。
空洞的眼睛微微睜大。
「住、住口...」勉強擠出這句話的他,蒼白的臉出現慌亂的情緒。
不要。
不要。
「給我聽清楚。」深呼吸一口氣,堅毅的神情顯示了阿謙將說出口的話語會是什麼。
「不要...」那樣如孩子般無助哀求的目光令惡魔感到內心發疼,卻也莫可奈何。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心臟傳來撕裂的痛楚,腦袋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般痛苦。
夠了。
不要再...
「──梅子,已經死了。」堅決的話語,如同利刃狠狠插進了心窩。
...啊啊。
已經,無法回到過去了。
那是不能被提起、不能被提起的。
魔法,已經失效了啊。
抱著頭的他發出絕望的哭嚎。
走到閃爍著冷光的電腦前,強忍著淚水的阿謙看著塞滿桌面及資料夾的影片。
沒有上傳的,遊戲影片。
就像是沒有寄出去的,承載著滿滿愛意的信件。
『把對妳的愛寫成的詩篇』
『寄送給妳已經持續了十五年』
『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音』
輕快的音樂自被輕輕打開的房門傳來。
所有人,都站在門口。
「終於,想起來了啊。」站在中央的若暘手拿著撥放音樂的手機,複雜的笑道。
一步、一步。
隨著音樂的進行,他走到哭得像孩子一樣的男人面前。
高舉的手,落下。
「你這沒用的老爸還要耍廢到什麼時候啊!」若暘破口大罵,「媽媽已經去世十五年了,十五年!」語末,少年已經哽咽。
『因為我已想起』
『──十五年前妳已經去世了』
「你這笨蛋...!」若暘緊緊抱住泣不成聲的爸爸,遺傳自母親的眼睛早已滿溢著淚水和悲傷。
安靜落淚的眾人目光溫和的凝視著兩個哭泣的像大孩子似的父子。
擦乾淚水的紫髮惡魔遙望向夜空,嘴角勾勒出釋然的淺笑。
吶,梅子。
你看到了吧?
這一大一小的白痴是這麼的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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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暘。」橘髮男人溫柔地望著沐浴在陽光下的兒子。
「嗯?」
「知道你為什麼會被名為若暘嗎?」
「誰知道啊。」自家兒子甩了一記白眼。
「因為啊...」溫暖柔和的笑靨如太陽花綻放般明媚,令少年為之恍神。
「──你出生的那天,是個萬里無雲,美麗的晴天呢。」
恍若蔚藍的晴空。
他靜靜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