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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閱前說明:

 

※此分類皆為「日記」形式,不具有其他我流設定等世界觀,也沒有故事的延伸發展性。每個短篇日常或活動就只有一篇,除非有分上下章。

 

※裡面出現過的事件是真的,所以才會是所謂的日記w。

 

※不喜者請按自己家電腦的右上角的「X」,別在這位嬸嬸的妄想中逗留傷自己眼了。

 

本篇閱前小說明:

 

※這篇是祭(懺)品(悔)文,然而次郎還是沒喝到說好的酒。呃,次郎別難過,咱們欠著的在後日談補啊。

 

※未修版,睡醒後會來修改。

 

※有後日談,是的嬸嬸我妥妥的作死了。(目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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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啊啊,最近的審神者不太對勁呢。不對,應該說……

 

「主唷,次郎我要暴走出陣囉!」過於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次郎太刀身上,而他高大的身影也在光線的作用下映上紙門。自後背微微沁出的汗水令他忍不住噘起了嘴,卻還是耐心地站在走廊上等待自家主子的回應。

 

自門內傳來、翻閱書卷的聲音驀地消失,過了半晌,少女略為低沉的嗓音才緩慢響起:「……嗯,我知道了。我今天也不會去,雖然活動並不會造成你們實質上的傷害,預防萬一還是帶著御守吧。」本應乾巴巴且彆扭的關心話語,卻明顯的流露出抑鬱跟消沉。

 

從這個活動開始,審神者就開始變得奇怪起來啊。

 

尤其是最近幾天,連出陣也不跟就整天窩在房內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不僅平日相處融洽、經常打鬧嘻笑的短刀們在門外撒嬌叫嚷著也沒用,萬年擔任主子近侍的加州清光居然也吃了閉門羹。

 

腦中浮現粟田口短刀們擔憂的神情以及某把近侍之職目前被自己所取代的打刀失魂落魄的模樣,壓下喉間的嘆息,次郎太刀一如往常用著酒醉似的調調,朗聲道:「啊哈哈哈哈!交給我啦──!」

 

連最佔優勢的他們都沒轍了,身為太刀、大太刀的他們又何能使彆扭糾結起來異常固執堅定的她敞開心房呢?

 

其他刀劍們總笑他雖說接近了塵世,但不過是把自己埋在酒甕裡載浮載沉罷了,那怎能叫涉入?

 

對此,次郎太刀總是以醉漢似的樣子回應或是直接往來人的嘴裡灌下一大口的酒。看見多少、明白多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塵世令人煩心的瑣碎事太多了,什麼愛啊、恨啊、嗔癡都是,那麼何不秉持著……那啥?主子曾說過的,什麼「今朝有酒今朝醉」?

 

雖然自己並不太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不過能讓正經起來的審神者唾棄,想必跟毫無章法、沒有周詳計畫那類的事有關係吧?

 

畢竟自家主人最討厭的就是魯莽跟衝動行事了。

 

不過就是因為這樣的性子,才會壓抑的這麼深吧?不管是什麼事都是這樣,總是自顧自兒的咬牙撐著,連偶爾的求救也那樣的小心翼翼、宛若渴望求援是不應該的事一樣。

 

停下刻意營造出的、醉酒般搖搖晃晃的步伐,次郎太刀默默回首,銅黃色的狹長眼眸望著陰暗的審神者房間好一會兒後才嘆氣著邁步朝本丸門口走去。

 

主唷,您這樣下去怎麼維持住這個本丸、除去充斥在裏頭的不安氛圍呢?

 

走到大門,其他五人顯然早早就集合在門口等他了,卻沒個人露出不耐煩的神情。

 

「吶,次郎大哥,主人怎麼樣了?」六把刀面面相覷、維持著詭異的沉默好一陣子後,心性較為愛玩又好動、卻又同屬大太刀一員的同事螢丸終於忍不住開口直奔最核心的重點。

 

其他四把略為穩重成熟的刀們雖沒開口說話,但眼神卻都停留在次郎太刀身上並透出他們自己也不自知的期待。

 

「還能怎麼樣,就老樣子唄。」這樣期盼的視線令他有些吃不消,不過最終還是坦白的說出了不太妙的消息。

 

「唉……」聞言,螢丸頹下了肩頭,腦袋瓜也消沉的垂了下來。

 

「真希望能祛除主人的悲傷。」石切丸往常柔和的微笑染上了一絲苦惱,藏在草綠色寬袖裡的手似乎握個死緊。

 

「爺爺我倒是希望,能斬去令那孩子消沉至此的事物呢。」站在他身旁的三日月宗近笑瞇瞇地開口了,只是手緩慢摩娑本體刀的動作跟整個人散發出兇猛的黑色氛圍貌似相當不妙啊。

 

「審神者她,是否也太在意他人的眼光了?」思索許久的鶯丸勉強的想出問題的源頭。

 

「好了好了──石切丸跟三日月你們收斂點。鶯丸,主跟大包平不一樣,想必是別種緣故。」懶洋洋扯開嘴角一笑,次郎太刀阻止了他們繼續思索煩惱著,「與其浪費時間想東想西,還不如加把勁趕緊把主想要的四萬玉弄到手~」語末,他甚是嬌媚的眨起單邊眼睛。

 

「哥剛剛想說的就是這──些──吧?」話鋒一轉,次郎太刀笑嘻嘻的撲掛在自家大哥肩上。而從頭到尾沒開口講話的太郎太刀則皺起了眉頭,終是點了點頭。

 

「好──的!要快點把新夥伴帶回來呢!」原本情緒低落的螢丸倏地昂首握拳,「這樣的話,主人就會高興了對吧?」

 

「有道理呢。」鶯丸點點頭。

 

「啊哈哈哈哈,甚好甚好,爺爺我會多出點力的。」

 

「大夥們,有鬥志是好事。」食指輕托了下眼鏡,手裡拿著一疊公文報告的藥研藤四郎正滿臉無奈的單倚在牆旁。「只是,你們再不出陣的話時間會來不及喔。大將不會希望你們浪費了遠征部隊辛苦帶回來的小判吧?」

 

「哇啊啊啊──」

 

「快、快出門!」

 

「大包平,我們好像也犯蠢了呢。」

 

「啊哈哈哈哈──」

 

「次郎桑您慢著點……啊。」石切丸善意的出聲提醒,卻還是來不及了。

 

「……痛。」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低頭的太郎太刀一把撞上了門板上方的牆壁。

 

還沒上戰場就先在自家掛輕傷了,他們這樣真的能達到大將想要的目標嗎……?

 

看著三把大太刀笨手笨腳的圍在即使掛了彩依舊面癱淡定的太郎太刀,而兩位老人則在一旁散發著呆傻氣場,藥研藤四郎覺得太陽穴開始隱隱作痛。

 


二.


他其實不太明白事態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

 

明明第一部隊只是如往常般帶著比審神者列出的低標還要多上一些的玉跟精神疲勞歸來,第二三四的遠征部隊也在他們回來後陸陸續續、同樣掛著疲憊的神情回到本丸,身為四部隊隊長的加州清光更是罕見的以灰頭土臉的姿態出現在審神者面前。

 

那時剛好是晚餐時間,而他們恰好在少女踏出房門、用著夢遊般的神態跟動作漫步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時清洗完畢並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開飯。

 

然而她今日的行為模式卻明顯地跟前陣子不同。先是「噠噠噠」的跑到廚房門口對著在裡頭忙碌的歌仙兼定、藥研藤四郎、亂藤四郎露出不敢置信的錯愕表情,接著開始在本丸裡到處翻啊找啊的。

 

「清清他們呢?」正在牛飲的次郎太刀似乎聽見了審神者正問著在院子玩耍的短刀們。

 

「他們都被主君姐姐派去遠征了啊!」秋田藤四郎一邊被少女摸著頭,一邊理所當然地說。

 

「遠征……?」

 

「主人,什麼時候才能讓螢回來跟我們一起玩啊?」鮮紅的短髮似是在方才的追逐中被弄亂,愛染國俊用手抓了抓腦袋,接著埋怨道:「有段時間沒看到他,總覺得怪不習慣的。」

 

「鯰尾哥他們也是,感覺很累的樣子。」

 

「好久沒有在早上看到他們了──」

 

「……都是我?」審神者的周遭亂哄哄的,明明是暖和的黃昏,她卻微微顫抖著。

 

「主、主人?」察覺到不對的五虎退有些擔心的伸手輕拉著少女的袖角,不料卻被她猛地抓住了手。「咿!」

 

不太對勁。手一頓,次郎太刀停下了飲酒的動作,難得露出凝重的神情。

 

審神者一直以來都將那份守禮自制收放自如,甚至太過理智忍耐了。現在的她,反倒給自己一種風雨欲來的不祥感。

 

「次郎?」坐在他身邊的太郎太刀不解地看著自家弟弟把隨身不離的酒罈果斷扔開,很是匆忙的起身要走向庭院。

 

「小退,告訴我。」

 

「什、什麼?」

 

「我派清清鯰尾他們去遠征?一直一直、每天都遠征到很晚很累?我勉強次郎硬拉著等級不夠的爺爺、鶯丸還有太郎跟螢丸他們去蒐集四萬玉?」

 

「嗚……是、是的?」

 

「主!」

 

「主上──」

 

三道聲音在同一時間響起,帶著各自的情緒蔓延在已然陷入窒息的楓紅庭院。

 

一掃平日光鮮亮麗的模樣,難得帶著傷的加州清光,秀麗的臉龐正揚起欣喜若狂的笑容。待他正要衝上前、雙手張開要撲進少女懷裡時──

 

「──別過來。」冰涼的字句,自審神者的唇中吐露。她戴上冰冷僵硬的面具,拒絕了黑髮少年的祈願。

 

……笨蛋。要是真那麼恣意灑脫就好了啊,戰戰兢兢的你。

 

若是真那樣決絕冷漠,又為何要──

 

含著淚水,彷彿在難過、自責著什麼呢?

 

 

三.

 

「嗚嗚嗚……」這是加州清光發出不知道第幾次的啜泣聲,來自客廳的角落。他打從審神者哭著跑開後就自顧自地陷入愁雲慘霧的狀態中。

 

「醜八怪不哭就很醜了,哭起來更醜。」用著少年清秀無害的臉孔笑著說出極其惡毒的話,大和守安定用著撿來的樹枝,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被捲成球狀、偶而還會一聳一聳的棉被。

 

下一秒,棉被球以猛烈的動作挺起,精確的鎖定大和守安定後直接撞上去。

 

「痛!」額頭遭受重擊的他倒在榻榻米上呻吟,罪魁禍首則發出鼻音超重的「哼哼」聲,並用全身的重量壓著大和守安定。

 

「我說你們兩個,別玩了。」長曾彌虎徹嘆了口氣,用手將準備打起來的兩人分開。

 

「主人到現在都沒回來呢……」堀川國廣面露擔憂,接著道:「這樣兼桑就不能早點睡了……嗚噗!」最後那奇怪的聲音來自本該被長曾彌虎徹抓住的加州清光跟大和守安定所致。他們倆很有默契的賞了脇差少年一個直拳跟一個踢腿。

 

「和泉守兼定控滾開!」加州清光齜牙咧嘴地說,大和守安定則冷哼了聲。

 

「主人到底去哪了啦──」亂藤四郎毫無形象的在地上滾著,純粹的天藍色瞳孔一瞬間變得空洞:「會不會,丟下我們了?」此話一出,客廳頓時一片死寂。

 

「亂,別製造不必要的恐慌。」藥研藤四郎沉聲道:「更何況大將不是那種人。」

 

「知、道、啦──」暖桔色的長髮披散在地,亂藤四郎一個翻面改趴在榻榻米上,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哈哈哈,爺爺我覺得,那麼固執的孩子不會做出這種不負責任的事的。」熱氣氳氤的茶杯被放置在一邊,三日月宗近微偏著腦袋,以紺色的長袖輕掩著嘴巴微笑。耀金如豐收麥穗的流蘇隨著主人的動作搖曳,深埋於瞳輪中的月輝卻不如以往明亮。

 

他也不確定吶。誰能保證那名替他們注入生命的少女不會在某天後悔了、並收回力量了呢?

 

「主上才不會拋棄我們!」石榴色的眼睛惡狠狠地瞪了亂藤四郎一眼,加州清光近乎偏執而盲目的喊著。

 

「要是審神者她真的想離開呢?」伸手撫平淺藍羽織上的皺褶,大和守安定低聲問著。

 

「囉嗦!我說不會就不會!」

 

「總之先組成搜索隊在本丸找找看老大吧。」陸奧守吉行抓了抓頭,「靈力的供給沒有消失。說不定,老大正在某處等著咱們去找人呢。」

 

「說的也是!」

 

「主君姐姐在玩捉迷藏是嗎?那我們去找吧!」

 

以秋田藤四郎為首,粟田口短刀們全跑到庭院開始找人。今劍則拉著小夜左文字跟愛染國俊跳上了屋頂,在至高點開始尋人。

 

機動跟靈敏度明顯沒短刀們高的打刀太刀們三五成群的組成搜索隊後便朝各自認定的方位搜尋。

 

「長谷部呢?」某人隨口問了。

 

「好像在陸奧守提議之後就生龍活虎的跳起來跑出客廳了。」

 

「什麼!那偷吃步的傢伙!」加州清光當即慘叫,一想到正等待著他去接人的少女會被那該死的主命忠犬搶先找到……

 

「不不不──」垂掛在肩頭的小馬尾如貓的尾巴炸毛般高高豎起,十指皆擦著蔻丹的手正捧著臉頰,容貌亮麗的少年此刻呈現某幅現代名畫的風采,尤其是那驚恐又慘淡無比的神韻簡直一模一樣,若以年代來定勝負的話可真不知是誰像誰了。

 

「醜八怪你發什麼呆!」見狀,大和守安定毫不客氣的搧了他的腦袋一巴掌。「還不快點找人,我可不想看到那傢伙飄著有礙觀瞻的櫻花痴笑。」

 

「唔喔!」回過神的加州清光連忙感到前頭開路找人。

 

手裡捧著熱呼呼的茶,螢丸坐在走廊上看著本丸的眾刀踏上了各自的尋人之旅。纖白的腿晃啊晃的,他接著轉頭,看向另外三位神色各異的大太刀們。

 

「次郎大哥,我們不一起去找嗎?」拿起盤子裡的蜜汁糰子吃著,少年眨眨螢綠色雙眼問著。

 

「我們騎馬都跑不過他們一雙腿了,湊什麼熱鬧──」次郎太刀拎起酒甕一口把酒飲盡後,用著帶沙的語調慵懶地說。

 

「也是啦……」螢丸訕訕然的應道。

 

「為了不扯大家後腿,我們也只好待在這裡了。」姿勢端正的跪坐在次郎太刀的左手邊,那英偉溫和的青年苦笑著,紫藤色的眸子卻不禁望向了遠方並透出了淡淡的憂慮。

 

而至始至終,太郎太刀都靜靜的注視著次郎太刀,神情若有所思,更像是等待他有所行動。

 

「知道啦──我去就是了!」一直被自家大哥用視線無聲的逼迫著也不是辦法,次郎太刀終究屈服在那無聲勝有聲的拷問下,率先攤開底牌。「我知道主應該會在哪,不過沒有很篤定就是了啦。」

 

「咦──」螢丸當即驚呼:「那次郎大哥你……」少年跟石切丸都露出期盼的神情。

 

「次郎桑……」

 

「就做為喝酒的餘興節目吧──」次郎太刀提著酒瓷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去去就回,別忘了給我留點酒啊~」

 

「那是當然!早去早回啊!」螢丸有活力的揮動著雙手,笑的可愛開懷。

 

 

四.

 

「我以為,不會有人找到我。」眼也不眨的望著他,少女淺淺一笑,但依然抱著膝蓋坐在巨大的楓樹下。

 

愣了愣,次郎太刀還真沒想到被自己猜中了,審神者確實在這裡,而且真的在等人找到她。

 

「主唷,你上次不是說等鶴丸國永來本丸後要把他埋在楓葉裡嗎──」用著平日與審神者的相處模式拉長語調著說話,他朝少女走去。

 

「哎,我說的埋不是那種埋……」用手指搔搔頰,沒有血色的臉蛋浮現出單薄的笑意。「次郎,我想喝酒。」漆黑的長髮隨風輕揚,碧綠的瞳孔直直的盯著次郎太刀看。她分外冷靜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喝──吧!」沒有任何遲疑的,次郎太刀將手中的酒瓶遞給了審神者。

 

「謝謝。」少女有禮的道謝,接著雙手抓著瓶身,「咕嚕咕嚕」的大口灌起酒來,坐在旁邊的青年都看傻了眼。

 

──原來自家主子是酒國英豪之類的嗎?

 

在內心開始有著這樣的想法凝聚時,審神者終於停下豪飲的動作。

 

「次郎跟大家其實不用找我的。」雙眼看似是因為被酒的辛辣刺激的泛起薄薄一層淚光並且失去了焦距,手捧著酒的少女開始喃喃自語著:「我啊,到今天傍晚才清醒過來。真是諷刺呢……這些天來,我完全沒留意到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宛若是藉著酒脫下長久以來都掛著的面具,她變得坦承,但次郎太刀怎麼也無法感到開心。

 

「不管是憑著一股腦兒的衝動硬是勉強你們或是變得越來越差勁都是,對不起。」

 

「明明口頭上說著多重視你們、多喜歡你們,卻還是忍不住去任性、去要求再發脾氣著。」

 

「不該這樣的。明明應該要更加的、好好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可怎麼都沒有勇氣呢,就變成了一個自我厭惡著的偽善者。」

 

「我一直都是很卑鄙糟糕的人,抱歉啊。」黑髮少女微仰著腦袋,水光在眼中流轉,嘴角卻上揚依舊。「回去之後,也會好好的跟大家道歉還有賠罪的。」

 

「然後,大家再一起開開心心的出陣吧。」語末,審神者總算低下了頭,笑的粲然,眼淚也順著彎起的眼眸撲簌的墜落。

 

「……唔嗯。」

 

「噗噗,所以次郎不用皺著眉露出這麼微妙的表情啦。」她笑笑的戳著青年的眉際,「要是真的醉了的話,會是什麼感覺呢?」接著帶點迷茫的自言自語著。

 

「呼啊──不管,反正我就是醉了。那次郎來聽醉酒人發發牢騷吧。」

 

倚靠著樹幹,懷中揣著小酒罈的審神者像隻唧唧喳喳的鳥兒,笑彎著眉目,然後說著關於過去美好的、直到最近被未來分開撕開的,跟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的故事。

 

「我在生氣什麼?她明明就等著我、期盼著我的回應,結果是我一昧的、自顧自的生氣著。」

 

「可是腦中總有個聲音在哭啊、鬧啊的,重複的吼著:「被丟下了、你要拋下我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之類的話呢。」

 

也許是因為烈酒的效力作用的關係,失去氣力跟重心的少女被次郎太刀一把撈住,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身上。

 

縱使那些一字一句隨著意識的失去開始含糊不清,但審神者仍講著,異常堅持的。

 

是憤怒著、憎恨著……卻又如此的擔心憂慮著將啟程前往異國的那孩子。

 

直到最後,最初的震驚跟怒火已經消失無蹤。

 

「其實我只是需要一點勇氣。」抱著酒瓶,再度淚眼矇矓的黑髮少女笑了:「能夠笑著說出送別的話、目送著她遠去然後等待著未來能再次相見的勇氣。」語畢,頭枕著次郎太刀的胸膛的她不再言語,彷彿睡著了般。

 

而從頭到尾沉默著的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揉著、像順著貓的毛般格外輕柔的撫摸著審神者的腦袋瓜。

 

「主唷,明天一鼓作氣的去把幸運捕捉到手吧。」輕鬆的將少女打橫抱起,次郎太刀難得斂起大嗓門及醉漢般的說話方式,溫柔的說著:「或許這樣,就能夠得到主想要的、笑著說再見跟等待的勇氣了。」

 

「……嗯。」他隱約聽見了她輕不可聞的回應,於沁涼的夜風中。

 

 

終.


隔天早上,本丸儼然像是發生暴動般。刀劍們的騷動在審神者苦笑的說著、最後還彎腰鞠躬致上最高歉意時達到最高點。

 

「主上主上主上──」加州清光首當其衝的擠開眾刀們直接抱緊處理比起他嬌小許多的少女,又哭又笑還用臉瘋狂磨蹭著臉的樣子所幸沒維持多久人就被大和守安定一腳踹開了。

 

「醜八怪,瞧你又哭又笑的噁心死了。」

 

「大和守安定!你自己還不是笑的很噁爛!」

 

「……嘖。」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蔚藍的眼再次遙望向被其他刀劍們包圍埋沒的審神者。

 

「主人啊──」壓切長谷部完全顛覆了冷冰冰的忠犬形象,抱著自家主人哭的一整個悽慘,然後被同樣哭哭啼啼燭台切光忠一把推開取代位置。

 

「次郎大哥,再這樣下去的話還能趕上時間順利出陣嗎?」站在分外冷清的空地,螢丸疑惑的偏頭問著。

 

「當然是──不、行、啊!」懊惱的抓抓頭,次郎太刀最後靠著自身的衝力撞進人群裡,準確無誤地將審神者拎出來。

 

至於其他人?管他的,反正手入完之後就沒事了嘛。

 

「接下來!次郎,暴走囉!」氣勢衝衝的上了馬,次郎太刀在其他人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馬當先的衝出本丸。第一部隊的其他五人則同樣策馬緊跟在後。

 

「那麼,次郎。還差多少玉呢?」

 

「九百多顆喔!」騎著高橋黑,很快就追上他的螢丸有朝氣的宣布著。「反正有主人在,一定沒問題的啦!」

 

「……嗯!」握著雙拳,紮著高馬尾的少女看來鬥志高昂。

 

也許是上天也感受到審神者一行人的戰意跟願望了,一路走來並沒有遇上常常令螢丸、石切丸和太郎太刀飲恨倒下的毒箭,就算碰上二次強化敵札也沒有一人重傷脫離戰區。

 

而被少女戲稱「幸運指數突破天際」的次郎太刀果真發揮了實力,一路上連個刀裝都沒損毀過。

 

這樣連三場下來,順利的湊齊了不足的數量。

 

當最後的敵人屍身消失在霧濛一片的戰場後,汗流浹背的他們笑看著審神者手上的玉石們。玉的差額終於補齊、甚至超越了。

 

「四萬兩百一十三顆……大家,我們成功了!」綠眸閃爍著光彩,手掌中各色的玉珠倒映出少女眼泛淚花的興奮笑臉。

 

純黑色的刀鞘伴隨著耀眼的光芒出現,在輕落入手中時,一朵色澤柔美的含苞的櫻花同時飄落在刀身上。「啵」的一聲,花綻放了。絕美的展露芳華後花瓣散落,飄落在她與他的身周。

 

淺桔的髮絲看來蓬鬆柔軟,與頭髮同色的雙眸宛如一汪清澈見底的湖泊,僅僅只是凝視就足以沉澱撫平躁動焦慮的心情。容顏俊朗卻又不失稚氣可愛的少年握著審神者的手,接著漾出燦爛如夏日、溫暖如冬陽的笑靨。

 

「我叫物吉貞宗!這次就由我將幸運帶給你好嗎?」

 

「……」少女忽然一把抱住了物吉貞宗。

 

「物吉。」

 

「是的?主人?」微笑中透著不解,少年溫順的任由她緊抱著、顫抖著。

 

「……可以幫我,把幸運帶給我即將前往遙遠國家的妹妹嗎?」抬起頭,審神者的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明媚笑容,卻是哽咽著說出這番話。

 

「當然可以!幸運一直都在身邊喔!」物吉貞宗笑道:「笑顏是最棒的!主人你也笑一下吧!」

 

「我有笑啊……」

 

「主人明明就在哭呢。」

 

「少、少囉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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