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勇者與夥伴的旅行點滴



今天是個豐腴的滿月之夜。

抬頭仰望著無暇的月色,他漫不經心的擺弄火堆裡的木頭。

他所在的位置是偏向西方的梅絲克樹海,以土地豐饒優美和種族友善出名之地。

離開家鄉已有數月,他在鄰近的城市逗留數禮拜後便決定前往西方夜桑(魔族領地)去拜訪阿謙,順便詢問魔王的消息是否真實。

原本想說用水鏡聯繫就好,可阿謙最近怎麼也連絡不上。

「不會又是去哪裡打架了吧...」嘆了口氣,他開始翻動手上的肉串。

背 包裡還有許多的物資及飲食:那是城裡的居民贈送給他的謝禮。這讓他感到開心,沒想到樣樣都學一點(不唬人,連『邪咒』也略通。他還記得當時自家妹妹無奈扶 額,把他臭罵一頓後便強烈要求他非要命事絕對不能動用比死靈法術更加惡毒的邪咒。)派上的用場比想像的還要有用並且很多。

這趟旅程的收穫比一開始想像的還要多,這讓阿神更加期待往後的冒險。

熟練的在烤肉上灑點海鹽,他開心的吃起美味的肉塊。橙色調的雙眼在火光下閃著柔和的光芒,舔了舔嘴角邊的鹽漬,他出神的望著夜空。

「其實每個種族都沒有想像中的美好呢。」呢喃的說著。

是吶,在旅行中也遇過令人不悅且讓人對各個種族感到失望的事...

會失望、會難受,可使他堅持下去的是最初的熱血和露出笑容像是感到幸福般模樣的人民們。

光明必伴隨著黑暗。一個隨行牧師臨走前對他說。

原本不安定的心頓時寧了。

他能更加堅定的走向所認同的道路。

「嘩──吃飽起來走走吧,聽說這附近有座湖泊...那就能洗澡了!」打定主意後,便愉悅的走進樹林中摸索道路。

夜晚的樹林寧靜卻不顯死寂,微涼的夜風拍打著臉龐。如星子般耀眼動人的光點自天上灑落,形成絕美的景色。

忽然,映入眼的是一大片如鏡般無波且澄淨的色彩。

「好美啊──」雙腿不自覺得走向湖邊,在此時天上突然掉下不明物體。

驚嚇的退了一大步,在看清墜落的是一名失去意識的女孩子後便趕緊衝上前伸手抓住。卻因為煞車不及並且被死抓著的情況下跟著墜入湖裡。

「哇──」阿神發出慘叫。



「那個,小姐你還好嗎?」再度打了個噴嚏,阿神揉著鼻子望向從剛才開始便一直注視自己的女孩子。

桃粉色的長髮因浸水的關係變成深色,此時還在滴著水。沒有試圖用裹在身上的毛毯擦拭頭髮,同色系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

「你不擦頭髮的話會感冒的哦。」拉緊了身上的毯子,他提醒著。

見女孩還是動也不動的看著他,阿神嘆了口氣。

「我幫你擦乾頭髮好嗎?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像是回過神的她乖巧的點了點頭,任由毛巾輕柔的擦拭頭髮。

「神神。」蔓延在兩人身邊的沉默因為她一聲喚叫而打破了令人有些窒息的氣氛。

「你認識我?」他訝異的注視著眼眸似乎閃著水光的少女。

「很久很久...」那泫然欲泣的表情讓他無法再問下去。但不可否認的,對於她總感覺到莫名的熟悉感。

接下來的時光,阿神稍微為她受傷的手臂包紮後便開始講起一個又一個旅行的見聞及故事。

講到有趣處總能看見那可愛又甜美的微笑,原本就顯得柔軟的目光又多了幾分連自己也說不清的情感。

阿神最後因為不勝睡眠的引誘而沉沉睡去,躺在他身旁的女孩依舊張著明亮的眼眸凝望著。

悄悄依偎著溫暖的身體,臉頰不禁勾勒出燦爛的淺笑。

「終於,又再遇見你了...」



黑夜最終迎來破曉的朝陽升起,少女無聲的起身並折好毯子。

默默看著他熟睡的容顏,表情有些依戀。

「還不行,要等到下次...」抿著櫻唇,少女俯下身輕輕地親吻阿神的臉頰。

桃粉色的頭髮在風中飄揚,她的身影消失在遙遠的天際。

阿神醒來時,只看見一根潔白的羽毛放置在折的整齊的毯子上。

「...是天使族嗎?」有些惆悵,他遙望東方蔚藍的天際。


***


踏在各色晶石雕刻的道路上,內心只有滿滿的讚嘆。每樣東西小至裝飾大至建築物,都將妖精喜愛華麗事物的特色發揮的淋漓盡致。

妖精嬌小的身影在塔克隆(妖精領地)隨處可見,當然也不乏那些慕名而來的觀光客們。畢竟妖精們編織創造的能力可說是所有種族中數一數二的強大。

「唔嗯──我還是加快腳步到夜桑吧,阿謙真是的...水鏡怎麼就是不回。」稍微查看了下背包內的食物,他決定加快動作趕在天黑前到達烏利爾(矮人領地)。夜桑的位置在西方的最偏僻遙遠的方位,擔心著友人的阿神決定趕緊到達去尋找阿謙。

正當阿神繼續邁出步伐時,一個小巧的身影撞上了他,連對不起都沒說就迅速跑走了。

「等等,哇──果然是小偷!給我站住啊──」驚覺錢包被摸走的他一邊大叫著一邊朝小偷跑去。

「太可惡了──居然利用自身優勢!快把錢包還我──」似乎是十分熟悉城內的巷弄位置,自認體力敏捷不錯的阿神怎麼也無法拉近跟小偷之間的距離。

跑著跑著,兩人的追逐從小巷間來到了人潮眾多的市集中。正當他暗道不妙,下一秒就不見小偷的身影。

「嘖,把人的東西撞掉了還不道歉啊?想往哪跑啊,小鬼?」在人聲鼎沸的市集中傳來一道清晰並且略帶磁性的嗓音,阿神不自覺的朝那道聲音的方向走去。

「哼哼,你是跑不了的...你要怎麼賠我啊?你剛剛撞到地板上的可是限量的撒上吃了就會感到無比愉悅的巧克力棒啊!你要怎麼賠償我?說啊!」某家甜點店的轉角,一名男子目露凶光的掐著小偷的脖子猛搖。

「呃,這位先生...」吞了吞口水,阿神走上前。

「做什麼啊?沒看到我正在為全世界的甜點懲罰這該死的傢伙嗎?」巧克力色的雙眼此時因憤怒而閃著琥珀色的火光,源源不絕的殺氣令人不禁想倒退三步。

「那個,小偷已經昏過去了哦。」他有些不忍的指了指被搖的七葷八素、早已暈死過去的小偷。



「嗚啊,你一定是個好人。居然懂得欣賞甜點的高貴及美味。」男子──不,是巧克力。此時正愉快的叼著散發著甜香的巧克力棒,手上還拿著一個裝滿巧克力甜點的布包。

「不,也要多虧了巧克力你才能抓到小偷,不然我其實也是受害者呢。」拍了拍充實飽足的錢包,「不過真沒想到抓到的居然是懸賞榜上有名的大盜呢。」阿神笑著說。

「嗯──也許有什麼內情也說不定,不過也不關我的事。」懶洋洋的咬著巧克力棒,「那麼,阿神你打算到哪去?」微瞇的眼睛流轉著慵懶的珀光。

「我打算到夜桑。」

「喂,魔王還沒現世勇者就急著要撲殺人家啦?」挑挑眉,巧克力似笑非笑的說。

「才不是呢,我是要去拜訪友人。聽你這麼說,魔王現世的事是真的?」皺起眉,阿神反問道。

「時間也不早了,你今晚在這睡過一晚再繼續趕路吧。」帶著深不可測的笑容,巧克力扯開話題。

悶悶不樂的躺在床上,明亮的夜色照著被煩惱所佔據的勇者。

「──今晚會很熱鬧,別太早睡了啊。」巧克力扔下這麼一句話後就倚著沙發閉目養神。

「很熱鬧是什麼意思啊...阿謙到現在還是沒回我訊息,難道真的出事了嗎?」擔憂的握緊拳頭,阿神巴不得瞬間到達夜桑。

此時,大風狂亂的吹起,帶起一片片雲層將月色遮掩。

攝人的氣息快速的朝他們所在的方位逼近,阿神俐落地抓起包袱並握緊手中的劍。

「終於來了。」睜開眼拿下帽子,巧克力露出像是感到十分有趣般的神情。



「巧克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阿神全身上下的細胞都感覺到實質化為帶有飛砂的狂風中蘊含著多麼嚇人的殺氣。

「等一下就知道了。」嘴裡叼著一根巧克力棒,他好整以暇的拉了拉有些皺掉的西裝、戴上原本蓋在臉上的長禮帽,彷彿不把眼前的危機看在眼裡一般。

「巧‧克‧力──」如野獸般可怕的嘶吼伴隨著打碎窗戶的音效,一個小型的龍捲風內有雙赤紅發光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阿神覺得眼神要是能殺人,他和巧克力大概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怎麼樣?你的幻化術真的越來越糟糕了,一點美感都沒有。」咬斷一截巧克力棒,褐色的眼眸藉著月光流轉著動人心魄的光芒。

連阿神也不禁閃神。

「你這到處勾引人的無節操巧克力甜點控大叔!」龍捲風散去,一名嬌小的金髮女孩披著領口與邊邊滾有絨毛的紅色小斗篷出現在他們面前,同色系與款式的裙子隨著風輕輕飄動。

「少冤枉人了,什麼無節操啊?」走上前,巧克力彈了女孩的額頭一下。

「好痛!你這大叔動手動腳的做什麼啊!」鼓起可愛的臉蛋,她抗議著。

「咦?現在是怎麼回事啊?」抓抓頭,阿神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在鬥嘴的兩人。無法相信剛剛那可怕的殺氣是來自於那個子小巧如同娃娃般精緻模樣的小女孩。

「哦。別看那ㄚ頭一副五歲小孩的樣子,她大概幾千歲有吧。」無視瘋狂跳起來巴他頭的某人,巧克力正色的說道。

「誒?」阿神一臉震驚樣。

「巧‧克‧力,我只有百歲好嗎!」飄到半空中,她用力揪著巧克力的耳朵。

「百歲跟千歲不是差不多...別再扯啦,會痛欸。」吃痛的皺起臉,他拍開白皙的小手。

「哼,你給我記住!」粉嫩的眼眸閃過一絲受傷,「你好,我是小夏!那些不必要的繁瑣本名就算了。」轉向阿神,小夏露出笑容,語氣有著十分熟悉的調皮。

「你好,我是阿神。」回以同樣的笑容,阿神伸手與小夏相握。

「我知道唷。」小夏露出懷念的神情。

「咦?」

正當阿神想繼續問下去時,後腦杓突然傳來重擊。

「嗚哦!」慘叫的同時伸手抓住了此時正攀在自己腦袋上的東西。

「啊,貓貓你回來啦。」笑瞇了眼,小夏望著阿神手中不斷蠕動的貓。

「這、這是貓?」驚奇地盯著在手上不斷撒嬌磨蹭的白色物體,阿神下意識地撫摸牠的頭。

「對啊。貓貓,來!」張開雙臂,圓滾滾的貓咪跳入了小夏的懷抱。

「就喜歡佔著貓的身分撒嬌。」站在一旁的巧克力陰沉的看著在小夏懷裡蹭來蹭去的白貓冷哼了聲。

「嘶──」白貓不甘示弱的待在小夏懷中朝巧克力吼了聲。

「好啦,巧克力你很幼稚欸。」安撫的拍拍小貓,接著把貓放在頭上...就這麼變成了貓造型的帽子。

阿神看的目瞪口呆。

「你才幼稚。」巧克力面露抑鬱。

「所以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啊,你跟長老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巧合。」巧克力深沉的注視著小夏忐忑不安又夾帶某種情緒的神情。

「回答我,巧克力...」緊咬著下唇,「為什麼...不娶我?」小夏一字一字清晰的發問。



沉默了三秒。

「咦耶耶耶耶耶──?!」阿神震驚無比的叫聲響徹雲霄。

「這很重要嗎?」巧克力冷靜無比的反問。

「...我知道你一直一直都很不喜歡我。可是,我們家族的結合會讓部族更加的強大啊?」小夏蒼白著臉,近乎迷茫的反問著。

「這不重要。」巧克力板起臉,有點生氣的樣子。

「我知道對你來說這些都不重要。」晶瑩的淚水沿著慘白的臉龐劃過,「可我、可我還是堅持著...」退後好幾步,不斷蜿蜒落下的眼淚顯得倉皇而無助。

「小夏...」巧克力走上前。

「不要碰我!」小夏發出尖銳的喊叫聲並用力的推開他,「沒有人、沒有人在了...家、家族,要乖...利益...」抱著頭,神情痛苦癲狂的嘶喊著。

「小夏!」著急往前的阿神被巧克力攔下,「不要過去,現在靠過去會被無差別攻擊的...你還不過來?想待在她頭上什麼時候啊,等等連帶被滅。」面色難看的巧克力喊著,一把接過撲來的白貓順手扔到阿神懷裡。

「巧克力?」阿神緊張地望著往小夏走去的他。

隨著不穩定的情緒蔓延,小夏周遭隱隱有強大且不受控制的力量在流竄著。

「阻止她,不然只怕我們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露出苦笑般的複雜神情,巧克力無視龐大的氣場直直地朝她走過去。

「你啊...」嘆了口氣,一掃慵懶的模樣。棕色的眼睛有著淺淺的、如霧氣般模糊的情感。

「原來你一直都認為是我們把你留在回憶裡了嗎?」任由銳利的風刃劃過皮膚,他像是感覺不到痛楚地繼續向前行。

越接近風暴的中心,巧克力所受到的傷就越多、也越嚴重。最後整個人像個血人般,只有眼神映著固執的光彩。

無視漸漸流失的力氣、小夏越來越恐慌的模樣...巧克力終於站到了她的面前。

「結果永遠比不上過程重要...在我眼中重要的從來不是那些利益。你認為,我會為了那破的有剩的『結果』來交換這麼重要的事?」怔怔的望著那有些苦澀的笑臉,眼淚奇異的止住了。

「說 我笨的是你...怎麼連你也跟著笨了?你不是號稱臉皮最厚、死巴不放的小夏嗎,怎麼會沒看出我一直在等你掙脫這個跟賣身契沒兩樣的婚約。」用力揉了揉她的 頭髮,「才不要這麼隨隨便便的結婚呢...而且咱們的關係有這麼廉價嗎?結婚勒,與其想這種莫名其妙的煩人事還不如想想之後要去哪尋找夢幻級的新點 心...噢,當然還有夢幻巧克力。」巧克力笑的開懷。

「哇啊,痛、痛痛...拜託別抱我這麼緊哭,傷口快痛死啦。」雖然這麼說,他卻輕輕拍著小夏哭的一顫一顫的背。

「太好了呢...」看著互動的兩人,阿神鬆了口氣。

「喵。」窩在他懷裡的貓叫了聲。

阿神這時才注意到剛剛太過擔憂他們的關係而漏了兩個信息。

「咦...阿謙!」發現了連續兩個都是阿謙的信息,阿神迫不及待的伸手一揮,面前瞬間出現水鏡。

「阿謙──咦?」興奮喊出友人的名字,在發現鏡中的來人後阿神錯愕不已。

「真可惜,猜‧錯‧囉☆」面容嬌媚的女子笑瞇了貓眼。


***


「為什麼要這麼做?」黑暗中,阿謙沉沉的問道。紫水晶般的眼眸染上陰霾。

「嗯~這是為什麼呢?」女子笑的甜美又帶著罌粟花般的氣息。

「你明明知道我會告訴阿神真相的...為什麼要對他說謊?」

「說謊?呵呵,親愛的謙謙──」明媚如天空的眼珠自澄淨瞬間變為令人看不透的冷冽,「我不說謊的,既然我那偉大的哥哥選擇美好的結局,那我何不嘗試破壞看看呢?」

「你到底想做什麼?」阿謙緊繃的問道,開始覺得某些事不再受控制。

「你知道,為什麼當初我沒被我那地獄犬哥哥給殺掉嗎?」輕笑一聲,她突然問。

沒有理會任何話語,她繼續說下去。

「因為──他啊,遇到了那個從神族叛逃的傢伙。」

「毀了一切,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跟神族的走狗逍遙在外。」

「──果然,貓最討厭狗了。」

一室寂然,女子笑的一臉寂寞。


***


『約定──好了唷!』



失去聚焦的雙眼眨了眨,看見了站在面前正眼巴巴望著她的侍從們。

「吾主,是否有預言需要傳達?」忠心耿耿的侍沫恭敬地問。

「不,只是稍微走神罷了。」淡淡的遣退侍從們,纖纖素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按壓有些難受的太陽穴。

「吾主,狐族族長求見巫者。」面無表情的侍言一閃身出現在白紗簾外稟報。

「哼。侍言,去告訴他們──」美貌的容顏露出笑容,「巫者,不‧在。請他們另請高明。」語調中充滿冷意,燦金的眼眸閃著若有似無的火光。

「是。」對於她一番毫不客氣打人臉的發言,侍言一樣無表情的躬身行禮後快速消失在她眼前。

「你啊,最近的脾氣越來越糟糕了呢──」身旁不遠處的空間突然扭曲,走出一個手扛鐮刀、頭戴破舊斗笠,模樣十分頹廢卻又帶著一絲吸引人眼球魅力的男子。

「你來了啊。」耳朵動了動,她含笑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如琥珀的眼睛卻流轉著魅光。

「就算是與身俱來的天魅和後天修練的魅惑術,對我來說都沒用啦。」男子嘖了聲,收起鐮刀後把斗笠拿下。

「呿,無聊。」收斂起天魅,她撐頭面露無聊樣。銀白的尾巴左右掃啊掃的。

「若是你那群忠犬侍從們看到你這模樣下巴大概會脫臼吧。」似藍又似綠的眼睛閃著戲謔,一頭雜亂有型的黑髮中混雜著鮮豔的紅色。

「你來這裡,不是來說這些廢話的吧?」沉靜的望著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男人,「──狗子。」



北山的風雪不斷在屋外呼嘯。一年四季都是如此肆虐。

「原來我真的失去了五年的記憶。」若有所思的握著暖手爐,她平靜的抬眸看向一臉悠閒的狗子。

「嘿,別看我。我自己也是受害者好嗎?偉大的丹蓓兒女神──」狗子俐落的躲過朝他扔來的暖手爐。

「...你有種讓人會不自覺火大的特性。」依然巧笑如蓮般嫻靜,只是眼神的殺氣和嘴角的冰冷笑意透露出她的怒火。

「別激動別激動,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狗子友善的舉起雙手投降,「五年的空白我相信不只我們有,只怕當時的...就連有所牽扯的人也失去了五年的記憶。」

「那五年的虛無會是最大的阻礙。」深沉的目光瞟了他一眼,「被抹滅的過去已經改寫了未來的軌道,不安定的因素將大大的影響『勇者』還有一切。」慢慢握緊煞白的拳頭,美麗的臉龐早已血色頓失。

「唯一的辦法,是修改『神諭』。」

「你瘋了!那是被神族層層保管守護的預言,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碰觸到。」頹下肩膀,楚楚可憐的模樣宛若即將凋零的花。

「但我就是拿到了。」從懷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雖然只有一張啦。」狗子將它遞給了呆若木雞的丹丹。

「你、你為什麼會...」感覺不真實的緊抓著極為珍貴的紙,她結結巴巴的問道。

「那是『她』給我的。」狗子平淡的交代道。

「是嗎...請替我表達感謝之意。」鄭重的行禮後,將看似古老而脆弱的紙張收進衣襟內貼近心臟的地方。

「那就麻煩你了。在情況即將不可挽回時使用,逆轉什麼狗屁神諭的結局吧。」狗子咧嘴微笑,「那我走了。願斯提蘭的『道』庇祐著你,北山銀狐族的先知。」

「好生走啊,小心別滾下北山了。」鎮定下來的丹丹意思意思的揮了揮白皙的手,「聽說偷看過神諭的都會折壽呢,難保不是等會兒。」燦爛如花的笑靨釋出滿滿的惡意。

「嘖,你這惡毒的狐狸。」狗子嘖了聲。

「彼此彼此。」她笑瞇瞇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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